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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消魂》 ——空前绝后大学之恋(长篇小说)第五篇
发表时间:2019-02-06     阅读次数:     字体:【


第五篇


大学时代的第一节课,中断了十二年时间的第一节课,令胡军终生难忘的大学第一节课。

上课的铃声还没有响,同学们就都坐在教室里了。他们大都中断了十几年学业,所以心中都充满了学习的渴望。像胡君、刘树学、董义三人,都是一九六六届初三学生,还差几天就要进行升高中考试了,没想到文化大革命来了,批判造反串联下乡,学校生活自然结束。其余绝大多数是一九六六届高一高二和高三学生,还有一人是一九六四届高中大学漏子,只有于泓等二三个人是最近一二年毕业的九年制高中生,虽然当时对这些学生有“九年扔”的揶揄,但是能够考上大学的那毫无疑义都是佼佼者。

八点钟上课铃声刚停,高大魁梧的孙老师就走进“中文二班”教室。同学们起立。孙老师摆手示意坐下,说:同学们都是大学生了,而且是超龄大学生,不像中小学生,以后上我的课就不用起立了,在座位坐好就行了。略一停顿,他说,我叫孙丰,丰收的丰。你们的现代文学课由我帮助大家学。说着,他侧身在深绿色玻璃砖黑板上方中间从左至右写下“现代文学”四个大字,字体端庄而不呆板,是行楷书融合,流畅而飘逸。同学们眼睛都一亮,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孙老师正过身子,略微提高一点声音说:教材现在还没到,什么时候到还不好说,同学们手里没有书,就得记笔记了。我慢些讲,同学们快些记,没有书也一定要把这门课学习好。他侧身在“现代文学”下边从左至右写了“绪论”二字,接着正过身,以稍慢的语速讲:

中国现代文学发端于五四运动时期,但以鸦片战争后的近代文学为其先导……

教室里顿时响起唰唰唰唰的钢笔尖接触笔记本纸面的声音。

孙老师慢慢地讲着,同学们急速地记着。有时,孙老师边讲边在黑板上写出讲的句子,这写出的都是重要的或者容易写错的。不同的是,孙老师这时写的字句不再是横着板书了,而是从黑板右边开始,从上至下竖着写,排列得非常美观而整齐。孙老师先后写出了:诗界革命 崇白话而废文言 适用于今,通行于俗 欲令天下之农工商贾妇女幼稚,皆能通文字之用 我手写吾口,古岂能拘牵 白话文为维新之本 开民智莫如改革文言 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

叮铃铃……铃声响了。

孙老师说,下课了,同学们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孙老师和蔼地说,同学们,以后下课也不用像中小学学生那样起立站好,同学们可以继续写,可以随便走出去活动活动。

那怎么行呢?刘中华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那不是太不尊敬老师了吗!

孙老师还是和蔼地说,同学们都是超龄大学生了,不像中小学学生,就不用起立了,至于尊敬老师的形式,咱们用内容代替--在心里尊敬就行。以后就不用起立了,同学们随便下课,愿意写就继续写,写完了就出去活动活动。

胡君在座位上站着,晃晃写得紧张疲累的右手。于泓又坐在座位上接着记笔记,看胡君写完了要出去,就挪过他的笔记本,与自己记的核对起来。其他同学,也是这样,有的走出去了,有的在座位上对笔记。

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过,孙老师走进来。同学们有的还起立了,孙老师摆手示意都坐下,说,我上节不是说了吗,同学们不必起立了,直接在座位上坐好就行了。刘中华边要坐下边谦恭地说,还是起立吧,不然,不是对老师不尊敬吗。尊敬不尊敬,不在起立这个形式,心里尊敬就行了。孙老师和蔼地解释,以后就不要起立了,好节省点时间多讲点。同学们这回齐说,行,谢谢老师!

孙老师接着讲,同学们接着记笔记。胡君听着写着,忽然于泓用眼睛示意他往前边看。开始胡君没有理会,后来于泓轻轻用胳膊肘碰了胡君一下,配合眼神的示意。胡君看到,前边座位的李景铎正把他前边女同学的长辫子系在她坐的椅子后背立柱上,女同学却没有察觉。胡君对于泓微微一笑,继续紧张急速地写着。

李景铎把女同学的长辫子在她坐的椅子后背系好,见女同学并没有发现,像完成了一个伟大工程一样得意,侧回头对后面同学一呲牙作个鬼脸,又转回头伏在桌上记笔记。他记一会儿,又伸手轻轻摸摸前边女同学系在椅子背上的辫子,然后再低头记笔记。他对前边女同学的这条长辫子,看来非常在意,像是恶作剧,又像是倾心意。

叮铃铃……下课铃响。孙老师说,下课了,同学们随便下课。李景铎不知是忘了还是怎的,没有把系在椅子背的前边女同学的辫子给解下来。结果前边女同学往起一站,啊呀一声,随着头皮的疼痛,辫子把椅子吊起来了。女同学圆圆的满月一样粉白细嫩的脸霎时变成阴天薄云中的太阳,红得像火烧的一样。谁这么损哪?谁这么损哪?她疼得直歪的嘴里射出又气又恨的声音,一双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秀美的眼睛也流露出痛苦怨恨的神光。

对不起,对不起……李景铎像鸡鵮米一样连连点头作揖,接着连忙解开系着的辫子。

安芳菲,煽他八个嘴巴子!有同学怂恿那个叫安芳菲的女同学。安芳菲抡起纤纤素手,照李景铎脸上狠狠打去,可是眼看要打上李景铎脸了,那手却突然在空中停下了。安芳菲“恨、恨”了两声,跌坐在椅子上气喘微微。

李景铎本以为这回一定挨嘴巴子了,不挨八个嘴巴子,也得挨一两个。看到安芳菲的手抡过来,他并没有躲闪,他想自己挨煽是应该的,挨煽几下理所应当,也好消消人家的气。看到白嫩的手突然停下了,李景铎心头一热,脸红得比猪肝还紫,意识忙乱中,他竟然仿佛喃喃自语:这辫子太美啦,太可爱了,让人爱不释手!

哈哈哈哈……围观的同学们哄堂大笑。在哄笑声中,安芳菲的脸像早霞一样鲜艳,李景铎的脸却没那么红得发紫了,而嘴还喃喃着:真的,真的,同时转着仿佛孙悟空似的上寛中凸下颏发尖的头。

长着辫子的人太美了,太可爱了吧?人丛中不知谁起哄大喊。

是啊!是啊!多人应和着喊,随之又是哄堂大笑。

胡君也看着他俩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一抬眼,他看到黑板上,不知谁写出了一幅对联:

辫结景铎之意,

心欲芳菲也亲

嗷!嗷!……几个同学手敲黑板起哄。

安芳菲低头趴在桌子上。李景铎却仿佛若无其事,看着对联不言不语,也不出去找黑板擦擦掉。快上下一节课了,才由刘中华擦掉。刘中华便擦边说,不管谁写的,也不能影响下一节老师上课呀!

第二天早上,胡君又是5点左右起床,悄悄穿好衣服,悄悄摸黑走出宿舍,悄悄回身关好宿舍门,然后去厕所方便了一下就走进了教室。这时教室里已经有三四个同学了。教室炉子也已经生着了,发着呼呼呼呼地燃烧声。胡君边走边与先来的刘中华、李保之等同学招手示意打招呼,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从书桌堂里拿出书,一抬眼,看见前面的黑板上大大方方地写着:

辫结癞蛤蟆之意,

心欲白天鹅也亲。

是昨天课间那幅对联的新版,改换了几个字,用癞蛤蟆、白天鹅置换了景铎、芳菲,对比强烈,意思比原来的更具嘲讽且更隐晦了,不是原来的指名道姓,但是知道前情的人又一看即明。

谁写的?胡君有点惊讶地小声说。

刘中华、李保之都抬起头朝黑板瞅瞅,嘴角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于泓走进教室,边走向座位边向在座的几个同学一一目礼。胡君抬起头以目还礼。于泓坐在胡君身边,拿出书正要看,一抬眼看见前面黑板上的对联,默默念了一遍,微微一笑,侧脸小声问胡君,黑板上的对联,你看见了吗?

胡君点头。

于泓又小声问胡君:谁写的?

胡君摇摇头。

同学一个一个陆续走进教室,陆续看见了黑板上的对联,有的哈哈一笑,有的出声念一遍,有的说,太妙了,对得工整,对比鲜明,高,高,高家庄,实在的高!引得同学们或哈哈哈,或点头赞许,或附和着说几句。

李景铎开门进来,大家哈哈大笑,笑得他莫名其妙,连喊:笑什么,笑什么?!

你看看黑板!——笑声中不知谁说了一声。

李景铎朝黑板看看,咧咧嘴,说,谁这么损哪!然后走到黑板前,拿起黑板擦擦掉了。

后进来的安芳菲没有看见新对联,神态轻松地走到座位坐下。

同学们有的在嗓子眼咳——咳使声,有的瞅着她叽咕眼睛,有的咧嘴想笑,但是没笑出声……

----此是后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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